沃尔特·惠特曼出生地 Walt Whitman's Birthplace
- Daisy He
- 8月20日
- 讀畢需時 4 分鐘
已更新:9月1日
早晨,我和林乐水坐海船来到长岛,这里是美国诗人沃尔特·惠特曼(Walt Whitman,1819年5月31日—1892年3月26)的出生地。我们一心想看看惠特曼的故居,以表达内心深处对这位美国诗人的崇敬。从地图上看,长岛只是海上的一片草叶,等到了才知道,这个岛屿长一百二十多英里,宽二十多英里。从我们下船的海港到惠特曼的故居汉丁顿(Huntington)还有二十多英里的距离。没有车,我们就在大太阳下面走,一辆辆汽车紧贴着我们身边呼啸而过。林乐水甩着胳膊,昂着头走在前面,我跟在后面,不一会儿就拉开一段距离。走了大约一小时的路程,我们在路上发现一些掉落的桑叶果,抬头一看,是一棵大桑树。我们拉扯着树枝,像动物一样咬着桑果,有紫的、青的和红的,当然紫色的最甜,青的最酸,红的酸甜,各有各的味道。
长岛的公路宽阔,两边都是草地,许多宽敞的房屋坐落在路边花园和草地上,门上挂着青枝绿叶和野花编织的花环。看见一些小邮箱,我们就猜想着这是某某人的信箱;看见篱笆墙,我们一会儿就蹲下来歇脚。走了约一个钟头,林乐水才发现墙上刻着Historic Setaukets ( Founder 1655 )的字样,旁边还画着一些17世纪的老房子。我们只知道惠特曼的祖父就是在这个年代迁到这里来的,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一家究竟住的是哪一幢房子。去不了惠特曼的故居,我们只能看着长岛上的花草树叶,想象《草叶集》(Leaves of Grass)就是从这里得到最初的灵感——1855年7月4日,第一版《草叶集》由惠特曼自费出版,其中《我歌我身》(Song of Myself)诗云:
Or I guess the grass is itself a child,
the produced babe of the vegetation.
Or I guess it is a uniform hieroglyphic,
And it means, Sprouting alike in broad zones and narrow zones,
Growing among black folks as among white.
我猜想,草叶本身就是一个孩子,是植被孕育出的婴儿。我猜想,它是一种统一的象形文字,它意味着:无论在辽阔地带或狭窄角落,都同样发芽,在黑人与白人中间一样生长。
我想,这其中包含着自由、平等的美国精神。

沃尔特·惠特曼
Walt Whitman
又如《草叶集》第二版(1856年)《穿越布鲁克林渡口》(Crossing Brooklyn Ferry)诗云:
I too lived, Brooklyn of ample hills was mine,
I too walked the streets of Manhattan island,
and bathed in the waters around it
I too felt the curious abrupt questionings stir within me,
In the day, among crowds of people, sometimes they came upon me,
In my walks home late at night, or as I lay in my bed, they came upon me,
I too had been struck from the float forever held in solution,
I too had received identity by my body,
That I was, I knew was of my body - and what I should be,
I knew I should be of my body.
我也曾经活过,布鲁克林宽阔的丘陵地带属于我,
我也曾穿过曼哈顿岛的街道,
在环绕它的水域之中沐浴。
我也曾感受到那奇异而突兀的疑问涌上心头,
在白天的人群中,它们有时会忽然降临,
在深夜的归途中,或是躺在床上,它们也倏忽而至。
我也曾在永远漂浮、悬而未决的洪流击打中分崩离析,
也曾因我的身体而获得了身份。我之为我,
我知道是出于我的身体——而我将成为的,
我相信仍将因为我的身体。
在长岛的大太阳下走了整整一天,终于没能走到汉丁顿。不过当海船离开长岛的时候,我们还是挥挥手跟惠特曼先生依依道别。
晚上,王晔领着我们寻访布里奇波特。我们闯入了大片黑魆魆的森林,里面有几户深宅大院,就像电影《蝴蝶梦》中的曼德里庄园。——小城与纽约处于不同的时代,时差相距百年。
一个人活在一个时代、一个国家、一个地区不好吗?为什么一定要东奔西突,妄想穿越各国各地区甚至各个时代?
醒来已转了一个圈,我的身体在地板上转了一圈;乐水家的地板像一块磁石。林乐水一觉醒来脸色惨白。我从西侧的窗户往外看,暗红的曙光从树叶间照进来。把头伸出窗口,可以看见下面的花园,仙人掌和雏菊在树荫里生长,空气清凉,有一股泥土和草木混合的清香。
上午来到费城独立厅门口想进去看看,但人太多,排着长队。我便去了费城历史博物馆。小小的展厅,短短的历史;但每一件文物都备受瞩目。费城人似乎意识到这座城有着深厚而悠久历史,而每个人的生活都将成为这历史的一部分,因此走在大街上,常常会觉得自己任重道远。费城的每一条路似乎都有一段传说。如果说纽约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费城则更像个中年人,半大不小的,沉思着许多历史和哲学问题。老人觉得天真,孩子觉得成熟。虽然费城给我一种“为赋新诗强说愁”的感觉,但无论如何,我喜欢费城,他的生活态度认真严肃,而且很有上进心。认识一座城市就像结识了一位新朋友;我的朋友越来越多,他们各有各的性格,很难说我究竟更喜欢哪一个。
选自旅行文学《游吟》,作者王以培, 中国青年出版社,2002,




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