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德加·爱伦·坡故居 Edgar Allan Poe House

1843—1844年，埃德加·爱伦·坡（Edgar Allan Poe，1809—1849）曾和他的妻子维姬妮亚、岳母玛丽亚·科勒姆一起住在费城。1843年爱伦·坡告诉朋友：“我的地址是北七街234号，春园街之北——即北7街西边。”今天上午，我们来到了这里。这是一幢棕色的砖房，共三层，红屋顶、白门窗，门口围着一圈白色的木栅栏。从外表看很像一座农庄，可里面却到处是阴暗斑驳的空间，处处显得阴森凄凉。但拉开一楼的百叶窗，可以看见百叶窗外，街上的阳光。踏着19世纪的木楼梯，穿过到二楼的卧室和维姬妮亚的病房。我们进入了二楼爱伦·坡的书房。许多“在想象的电光中闪烁，发冷发热”的白日梦就是从这里诞生的：“凡是白天做梦的人多半知道许多事，而那些都是夜晚做梦的人所不知道的。”——在灰色的幻想中，他们隐约看见了来世的永恒与颓丧，并觉察到他们正濒临这伟大秘密的边缘。如果说在这庄严肃穆的屋里，在阴郁昏暗的旧式家具和宁静的房屋中，依然可以感受到温暖的呼吸、亲切的生活，那么在爱伦·坡的空房间里，连阳光也是冷飕飕、灰蒙蒙的。让人想起《黑猫》、《丽姬娅》和《乌鸦》，并见乌鸦Nevermore（永远不再）的悠长回音，至今令人不寒而栗。如果说惠特曼投身于热切明朗的生活；而爱伦·坡却置身于冰冷的幻象。惠特曼的内心激情澎湃；爱伦·坡则心静如水，有闪电在水面颤动。我说不出什么，只能在这空房间的地板上静坐——

那只黑猫至今藏在墙壁里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当壁炉里生起一堆火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它会不会感到一丝温暖？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那只乌鸦还在惨叫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音声不绝，在今日的阳光里？

鲜花贴着百叶窗无声地开放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恐惧在阳光里颤栗，你所误想的         

死亡已经失效 你却来到近前         

和远道而来的东方人促膝谈心

你说我们都会死的        

可是，坡，在灰白的幻象中        

死去的乌鸦还在鸣叫        

而那只黑猫已化在街上的阳光里      

——不相信复活的人啊      

连你的恐惧与噩梦都还活着——

如同那乌鸦啼鸣，在凄清的       

海浪上发出回音——

Nevermore

——Forever!

埃德加·爱伦·坡 Edgar Allen Poe

节选自《游吟》，作者王以培，中国青年出版社，2002.